羅興亞人:不被承認的民族,緬甸國族建構最危險的敵人(附epub)

羅興亞人:不被承認的民族,緬甸國族建構最危險的敵人
羅興亞人:不被承認的民族,緬甸國族建構最危險的敵人

为什么罗兴亚人在缅甸的处境如此艰难?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从缅甸复杂的民族构成、历史背景以及政治现状等多个角度来分析。

  • 缅甸民族的复杂性与历史遗留问题

民族多元化与主导民族的崛起: 缅甸是一个多民族国家,缅族是最大的民族。在争取民族独立的过程中,缅族起到了主导作用。为了巩固缅族的统治地位,对其他少数民族,尤其是穆斯林少数民族的歧视和排斥长期存在。

殖民统治的遗留问题: 英殖民时期,为了便于统治,将印度、孟加拉和缅甸合并,导致了大量人口的流动。罗兴亚人大多被认为是来自孟加拉的移民,这加剧了缅族对他们的排斥。

若开邦的历史与民族意识: 若开邦历史上曾是一个独立王国,有着独特的历史和文化。英国殖民统治加剧了若开人与缅族的矛盾。如今,若开人对自身身份的认同感很强,对来自孟加拉的罗兴亚人持排斥态度。

  • 政治因素与宗教冲突

军政府统治的阴影: 缅甸长期处于军政府统治之下,军方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经常利用民族和宗教矛盾来转移国内矛盾。

民族主义与佛教极端主义: 在民主化进程中,缅甸民族主义和佛教极端主义抬头。一些极端佛教僧侣鼓吹排外思想,将罗兴亚人视为对佛教和缅甸民族的威胁。

翁山苏姬的困境: 作为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翁山苏姬在罗兴亚人问题上一直受到国际社会的关注。然而,由于国内政治形势复杂,她难以采取强硬措施保护罗兴亚人的权益

  • 媒体与舆论的煽动

仇恨言论的传播: 社交媒体和传统媒体上充斥着针对罗兴亚人的仇恨言论,加剧了社会对罗兴亚人的敌视。

国际社会的关注: 国际社会对罗兴亚人问题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缅甸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

罗兴亚人问题是缅甸长期以来民族矛盾、宗教冲突、政治斗争和历史遗留问题综合作用的结果。要解决这一问题,需要缅甸政府、国际社会以及各方利益相关者共同努力,通过对话、包容和尊重人权的方式,找到和平解决的途径。

脆弱的聯繫斷了

雖然只是浮光掠影,但我在若開邦的一些遭遇仍凸顯這個事實:並非每一個人——不論佛教徒或穆斯林——都認為二○一二年後被撬開的裂縫嚴重到攸關生死。

自從第一波暴力後,每當我再一次造訪這個地區,都會對當地族群的互動模式有更新、更不安的認識,也讓我愈發強烈感覺到,西部沿海地區是怎麼被二○一二年六月初的事件給徹底改變了。但偶爾也有稍微不一樣的光輝射到這片土地上。那些造訪實兌附近難民營和少數民族社區的新聞記者,常把那裡視為一片廣大人種地理學下的縮影來報導,但即便在數波攻擊之後,若開邦仍有一些地區,裡頭的羅興亞人和若開人還連在一起——即使僅存一條細線相繫。不管僧侶怎麼大聲疾呼,要把協助羅興亞人的叛國若開人給揪出來,但並非人人聽從。對某些人來說,生活幾乎一如往常。二○一二年暴力事件過了一年多後,實兌外圍村子的兩群人,又開始慢慢、謹慎地聚在一起了。再往北走到布帝洞,雙方本來就沒有像首府和其他地區那樣有如此深的裂隙。布帝洞仍大抵是原本的樣子——兩個族群繼續在茶館、學校和市場內互動,若開人繼續僱用羅興亞人,跟以前一樣。鎮上固然有獨特的緊張狀況發生,但在其他地方出現的對立,布帝洞則沒有那麼強勁。假如你能把時鐘撥回早期暴力和二〇一七年大屠殺的中間點,「一切都無可避免」、「控制不住」和「什麼也減緩不了」的感覺,或許沒有那麼決絕。

在翁山蘇姬執政前,我最後幾次的緬甸西部之行包括二○一五年十一月的旅程,當時離大選還剩幾星期,而不到一年後,若開羅興亞救世軍就發動了首次攻擊。行程有幾天晚上,我住在布帝洞的賓館,從賓館的門口,我可以越過馬路看到對面的突堤碼頭,那裡直到三年前,都是羅興亞人乘船去實兌上大學的地方。現在只有若開人在那裡排隊;順流而下三個鐘頭,在首府下船後,他們會穿過一個穆斯林曾欣欣向榮、如今人事已非的社區。

但布帝洞不一樣。一天晚上我離開賓館,和一個若開朋友前往當地戲院。那是少數營業到午夜的場所——因為每到十一點半,鎮上電力就會被切斷,黑暗籠罩全鎮。當時英格蘭足球超級聯賽剛開季,兵工廠(Arsenal)要迎戰曼聯(Manchester United)。我們知道那個地方會很熱鬧,因為足球在緬甸極為風行,對歐洲聯盟更是熱衷。當我們轉入那條街,往小屋走去時,前面已有好幾群人正陸續鑽過它狹窄的入口。門外,在燈泡照明下,一個男人在攤子賣罐裝啤酒。我們買夠喝的量,便進到屋子裡。屋內已擺好一排排板凳和椅子,大部分都有人坐,而一部龐大笨重的老舊投影機,正把球賽的準備過程照映在前方牆上。這棟破舊的建築散發著霉味,如我想像的一樣,是個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老式劇院,天花板挑高、牆壁剝落、座位排列雜亂而鬆散。隨著人潮湧入,喧鬧聲愈來愈大,比賽開始了。

那是二○一二年暴力過後,少數幾個我還能看到羅興亞人和若開人齊聚一堂的地方——不是買賣物品或一起勞動,而是做為同儕進行社交。他們肩並肩坐在板凳上,隨著賽況更趨白熱化而嘶吼著。這棟屋子不具備傳統市場裡的運作原則——這裡是純粹自願互動的地點,宗教或族群身分看似毫無關係。我注意到屋裡有種同志情誼,這在他處會有非常明顯的分界線,然而在這裡卻沒那麼顯眼,令我很吃驚。比賽結束後,眾人站起來湧上一片漆黑的街道。他們暫時混在一起,不一會兒便用手機的手電筒走路回家。

隔日近午,我去年輕羅興亞人阿布杜(Abdul)的家中拜訪,他是我朋友的熟人。你可以從房屋前門上方的拱形遮蔽物來判斷布帝洞哪些房子住著羅興亞人,那就像個迷你屋頂,可保護木材對抗日曬雨淋。他家那條街上有些房屋有這個建築形式,但其他沒有;沒有的就是若開人的家。阿布杜已邀請來自兩個族群的一群人共進午餐,我們就坐在樓上陰涼的房間裡,由他的姊妹在廚房準備食物。當時這樣的午餐——羅興亞人邀請若開人到家中,若開人吃羅興亞人的料理——在實兌已難以想像。

那天有兩個若開人跟我們坐在一起,其中一個名叫翁敦(Aung Tun),他做賣竹子的生意,也幫總務司工作——一個無遠弗屆、管理緬甸各地村鎮的地方級政府機構。他生長在布帝洞外圍一個羅興亞人占多數的村落。他說,在那裡可以實踐他的宗教自由。他開始做生意後,也會找便宜的勞工。羅興亞人要求的日薪通常比若開人少,所以他的員工大多是羅興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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